男生宿舍-《魔法学院的闪现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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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话语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总有一天,会真的‘砰’一声断掉,彻底倒下,而且可能……再也爬不起来的。”
大概是觉得自己的话说得太认真、太沉重,有些不符合她一贯的形象,后半句她又带上了惯有的、略带调侃和玩笑的语气,试图冲淡那份凝重。
白流雪彻底停下了手中的勺子。
他抬起头,迷彩色的眼眸透过蒸腾的些许热气,看向床上那个看似随意、眼神却格外认真的黑发少女。
“什、什么嘛。”
被他这样静静地注视着,普蕾茵没来由地感到一阵不自在,下意识地别开了视线,耳根似乎有点发热,为了掩饰,她又拿起一颗饼干塞进嘴里。
白流雪却忍不住,低低地笑了声,虽然因为身体不适,笑声有些短促沙哑,但其中的情绪却复杂难明。
“其实……”他轻轻放下勺子,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温热的碗壁,声音很轻,仿佛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某个遥远的影子说话,“这话本来……不该由你来说。”
“嗯?”
普蕾茵疑惑地转头,嘴里还鼓着半块饼干,像只疑惑的仓鼠。
白流雪曾玩过“埃特鲁世界”的游戏,知道“角色普蕾茵”的存在。
在游戏中,那位被众多“男主角”环绕、卷入无数麻烦与命运漩涡的女主角,也总是习惯性地试图独自扛下一切,将他人保护在身后,不愿轻易接受甚至回避他人的帮助,总是表现得坚强、独立、甚至有些逞强和固执。
那时候,游戏里的“男主角”们对“她”说过的话,和此刻真实的普蕾茵对他说的这些话,何其相似。
这种角色的“错位”与“宿命般的呼应”,让他感觉有些微妙,有些感慨,又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恍惚。
“回想起来,这个暑假……确实忙得够呛,像只被抽着转的陀螺。”他语气干巴巴的,带着自嘲。
在地球上时,他从未如此“努力”过,只是个沉迷游戏、安于现状的普通懒散青年。
如果那时的自己,看到现在这个为了各种目标、在各种危机与阴谋中拼命周旋、挣扎求存,甚至不惜承受灵魂刻印这种非人痛苦的“白流雪”,会作何感想?会觉得不可思议,还是感到可悲?
“你说得对。”
最终,他低声承认,然后重新拿起勺子,继续小口地喝粥,仿佛刚才的对话只是闲聊。
普蕾茵舔了舔沾着糖粉的嘴唇,像是为了缓解空气中那丝莫名的凝滞,又像是真的只是随口一提般说道:“下次……再有什么麻烦事,我也来帮忙好了。嗯?别总是一个人扛那么多,好像全世界就你一个能打的似的。”
听到她这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话,白流雪没有立刻回应。
他只是抬起头,对着她,露出了一个很淡、很轻的微笑。
那笑容里没有明确的肯定,也没有直接的否定,甚至看不出太多情绪,就像一阵微风掠过湖面,漾开浅浅的涟漪,随即又恢复平静。
不知道这笑容是表示“好啊”,还是“不用麻烦”,或者仅仅是一种无奈的、不置可否的回应。
普蕾茵看着他这个笑容,心里莫名有点憋闷,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挫败感。不,也许他不是在明确地肯定或否定。
那是为什么呢?
难道……是有什么“原因”,让他不能接受,或者说,不愿意接受“我”的帮助吗?
‘是因为……“回归”前的关系吗?’
一个不受控制的念头,如同黑暗中的藤蔓,悄然缠绕上她的心。
在另一个被改变的时间线里,白流雪和“另一个普蕾茵”一起经历了无数事件。
虽然不愿深想,但也许……在那过程中,“她”曾因为帮助他而受过重伤,甚至……死去过?
又或者,是因为“她”的介入,反而导致某些事件走向了最糟糕、最无法挽回的结局?
如果不是因为这些沉重到令人窒息的可能性,他完全没有理由总是这样近乎偏执地、拒绝几乎所有同伴的援手,选择独自面对、独自承担、独自解决一切。
大概……就是这样吧。
普蕾茵希望是这样。
因为至少,这提供了一个看似“合理”的解释,一个可以理解的障碍,而不是其他更难以捉摸、更令人不安的可能性。
开学第一周,就这样在混乱的猜测、隐秘的探望和缓慢的恢复中悄然流逝。
正式课程,尤其是高强度的实战训练部分,即将全面展开。
在床上躺了整整三天、之后又浑浑噩噩缓了好几天的白流雪,也不得不重新“爬”起来,拖着依旧沉重的身体和灵魂,准备迎接斯特拉学院S班特有的、新一轮的挑战。
“真是……累死了。”
虽然强制休息了一周,但那种深植于骨髓、弥漫在精神深处的疲惫感,仿佛已经与他融为一体,并未完全消退。
不仅仅是胸口那个亚空间刻印带来的、已经减轻许多但偶尔仍会隐隐抽痛的残留不适;更多的,是暑假期间那连轴转般的奔波、高强度的战斗、烧脑的博弈、乃至跨越时间的冒险所积累的、直到此刻彻底放松下来才汹涌爆发的身心透支。
就像一根始终紧绷的弦突然松弛,反而显露出濒临断裂的脆弱。
“从现在开始,你们要进行本学期的第一次实战专项训练‘定位与搜寻黑魔使藏身处’。”
在斯特拉学院后方,那片被参天古木与浓密魔法植被环绕、常年弥漫着淡淡雾气的专用训练森林边缘,S班的班导师李寒月教官,身姿挺拔如标枪地立于一块布满青苔的巨岩之上。
他低沉而有力的声音,清晰地传入下方十余名S班学员的耳中,带着惯有的严肃与不容置疑。
“黑魔使,世界的阴影,秩序的破坏者。他们擅长隐匿,构筑了我们常规侦测魔法难以洞悉的秘密巢穴。既然他们要‘藏’,我们这些未来的屏障与利刃,就必须掌握将他们从阴暗角落‘揪’出来的技能。这,就是本次训练的核心目的,也是你们未来职业生涯的必修课。”
第一学期,有一门名为“黑魔使心理学、行为分析与巢穴构筑学”的必修课,深入剖析了各类黑魔使的动机、行为模式、常见弱点以及偏好的藏匿环境与魔法伪装手段。
经过半年的理论浸泡,现在是时候将书本上的知识投入模拟实战的熔炉,在高度拟真的对抗环境中进行淬炼了。
“此时此刻,在这片广阔训练区域的其他方位,A班到F班的学员,也在进行基础的‘协同搜索藏身处’训练。但你们是S班,”李寒月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地扫过每一张年轻而各异的脸庞,在几个重点对象(比如海元良、马游星、白流雪)身上略有停留,“做和其他人同样的训练,是对你们天赋和时间的浪费。你们的‘猎物’,将是更为狡猾、危险、善于伪装的类型。”
一直以来,A班以上的精英班都会接受比其他班级更复杂、更接近真实危险的训练。
而S班,作为“精英中的怪物”,面临的挑战往往直接对标现实中最棘手的情况,甚至有所超越。
“你们这次要搜寻的,并非普通黑魔使的据点,而是某类‘特殊’黑魔使可能构筑的藏身处。”
李寒月加重了“特殊”二字的语气,同时刻意停顿,让学员们消化这个词的含义。
正如正统魔法师分为元素、咒法、召唤、变化等不同派系,黑魔使内部也存在诸多分支、流派和力量来源。
其中,有一部分人,最初并非天生邪恶或渴望毁灭,而是因为其所研习的魔法领域被主流魔法界视为禁忌、遭到强烈排斥与迫害,最终在绝望、仇恨或对知识的贪婪中滑入深渊,或被黑暗力量乘虚而入。
典型的例子包括:黑魔导师(与深渊邪神或上古恶念存在签订契约)、死灵法师(操控生死界限,亵渎灵魂安宁)、女巫(掌握古老、混沌的自然秘法与血缘诅咒)、诅咒术士(专精于恶毒、持久且难以化解的咒诅)等等。
他们与那些纯粹以散播混乱、毁灭为乐的典型黑魔使有所不同,其力量来源、行为逻辑和目的往往更为复杂、隐晦,有时甚至带有悲剧色彩,因此在黑魔法师群体内部,也常被视为“异类”或“麻烦”。
“目前主流学界倾向于认为,女巫已近乎绝迹,死灵法师也多转入更深的地下,踪迹难寻。因此,针对他们的专门训练一度被搁置或简化。然而,十二年前……”
李寒月的声音压低,带上了一种讲述秘辛般的沉重,“一个被认为早在几十年前就已彻底消亡的古代女巫的隐秘祭坛与实验室,在东部大陆的某处幽谷中被意外发现。其内部残留的仪式痕迹、活体实验记录以及未完成的恐怖造物,震动了整个魔法界高层。”
十二年前,此刻站在这里的学员们大多还是懵懂幼童。
但这件影响深远的大事,在场所有人都在后来的魔法史或新闻中或多或少听说过,深知其严重性。
女巫数量或许稀少,但每一个都极度危险,难以用常规魔法理论度量。
她们掌握的古老秘法诡异、防不胜防,历史上甚至曾催生过专门的、冷酷无情的“女巫猎人”组织。
在几十年前的“大清洗”后,女巫被认为已从地表世界绝迹。
这个祭坛的发现,如同投入死水中的巨石,彻底打破了这种虚假的“安全”幻象。
“因此,魔法界高层不得不达成新的共识:仍有极少数的女巫,可能以我们难以想象的方式,隐藏在这个世界的某些最阴暗、最偏僻的角落,延续着她们危险的研究与活动。”
李寒月的声音带着寒意,目光扫过森林深处,“正因如此,顶尖魔法学校的核心课程中,依旧保留了关于女巫的辨识、应对与猎杀内容。没有人能保证,你们未来永远不会在任务中遭遇她们,尤其是在你们成长为高阶法师,需要处理更棘手事件的时候。”
“从F班到A班,本次训练均以四到六人小组为单位,进行协同搜索与情报共享。但你们……”
李寒月的目光再次扫过全场,“将完全单独行动。没有队友,没有支援,一切判断、决策、风险,自行承担。并且,你们模拟搜寻的目标,不是普通黑魔使的临时据点,而是‘特殊黑魔使’可能精心经营、长期潜伏的巢穴。这意味着更复杂的魔法伪装、更危险的陷阱、以及更出其不意的反击手段。”
果然,李寒月不会无缘无故提起这些“特殊”存在。
S班的学员们心知肚明,他们面临的实习难度,永远会设定在令人头皮发麻的程度。不少人眼神变得更加专注,身体微微绷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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